窗外绿竹心中留 (散文 作者 秦明传)

“哪有不散的宴席”与“相逢就有别离”,其实从本质上说是一个意思,但我更喜欢后一句,后一句比前一句多了充满珍惜在一起的真情。

刚入职时我一脸稚嫩,看到单位五十年开外年纪的老同志,真得是毕恭毕敬。时光荏苒,一晃四十多年走过来,我也到了六十岁。今年的五月三十一日是个星期五,当这天单位下班的乐曲声响起来,我离开办公室,意味着我从那时起开启了六十岁退休生活新篇章。

六月一日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儿童节哎,恰好与周六撞在一起了,好兆头,哈哈我可以做个“老顽童”了!六月二日星期天晴空万里,上午我与妻子一起在武当山机场坐上飞机先到北京看儿子儿媳,后到青岛找好朋友游玩,再回上海见发小邻居,然后回武汉新屋小住,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俩在祖国风景如画的美好城市里兜兜转转一大圈,六月底才称心如意返回十堰。

十分感谢单位返聘我再工作半年,巧得是党的生日七月一日,就从这天起,我就又开始每天按时上下班了。我又可以回到那间窗外生长着郁郁葱葱翠竹的办公室。

我每天都喜欢早早来到办公室,这是一间二楼东边最把头的办公室,窗户外正对着墙角一大丛翠竹,四季常青,每一根翠竹都不很粗大,但丛生在一起就十分茂密了,形成竹林一景,平常各种小鸟喜欢光顾,有时一群呼朋唤友的小鸟真像天真活泼的小孩嘤嘤鸣叫着飞进竹林中左蹦右跳,一刻也闲不住,忽闪着明亮清澈的眼睛,感觉小精灵们兴奋惊喜的了不得。也见过漂亮的相思鸟和成对的珍珠斑鸠在翠竹上悠闲唠嗑或养神,更有戴着黑色礼帽的黄臀鹎一脸英俊威风最喜欢独自精神抖擞地挺立在竹林丛中最高头上环顾四周。尤其黄昏时分鸟宿翠竹林,许多鹎鸟,白颊躁鹛喜欢飞到这丛竹林中热闹地鸣叫着。有一天下班,我抬头只听见竹丛里聒噪地闹成一团,却未看到一只鸟影子,我想看看竹林里面到底藏着多少鸟,于是我使劲摇晃竹子,果不其然,竹丛中叽叽喳喳地一下子惊慌地窜出来几十只小鸟来。

来我办公室的同事有时会建议我把办公桌换个方向摆放,我总是乐滋滋对他们说:我可是愿意面朝着窗户,这样你瞧,我低头办公写字看书,累了抬头见绿看景,窗外满眼碧翠的竹叶能让我眼睛得到休息,也能让我心情敞亮欣慰。真是应了东坡居士那句话: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可一晃时令已经不经意间走到了2024年的岁尾。这不,2025年的脚步声已经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到了年底,我就真的要离开每天陪伴我工作的这间办公室窗前的这片绿竹了。我还真有点依依不舍哦!

“人生无常”是句耐人寻味的成语,想想也不无一定道理。拿我来说,20世纪80年代在二汽红卫教育口读书期间,有时晚上会与同学到二汽水厂的电影院看电影,经过红卫转盘处,看到一个单位大门的木牌子写着“二汽机动处”,我就有点纳闷:看过一些抗日的电影里面有别动队,这个机动处是干啥家伙的?没想到自己毕业后就怯生生地跑到这个单位报到,领取我踏进社会后的第一份工资,并在这里娶妻成家。起初也从没有想到在自己后来的职业生涯会与法律结缘,只是爱好工作闲暇和业余时间自学了法律方面的书籍,未料到也是在机动处工作期间的1993年秋天里就通过了全国律师资格考试。

20世纪90年代初随着这张职工们都知晓的记录公司建设发展的企业报从最初的《红卫战报》到《二汽建设》最后定名为《东风汽车报》,报纸也从《二汽建设》时的一周三期,到工作日天天出版,我也就在报社壮大招人时的1994年元月调入报社的。我在报社的许多部门转圈过:最先是办公室,后来到广告部,以后到总编办与通联科,后来又到《汽车之旅》杂志社,之后又到新成立的周刊部。本以为自己肯定就跟报社同事戏称的其他三条龙炎清、永健、雄鹰一样在报社干到2024年龙年一起退休。哪晓得人算不如天算,2009年当时报社的上级部门十堰管理部的唯一一位法律顾问退休了,需要调进一名有律师执业资格的人员。打听到我有律师执业资格证,在报社兼职从事报社的法律顾问,就这样一纸调令让我到十堰管理部工作。

法律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在报社工作时法律只是我捎带。到了十堰管理部,当时有那么多跨行业跨领域的公司、企业、医院、学校等等,管理部领导开会作经营改革发展决策时,倘若需要法律顾问提出专业意见,我若不能条分缕析说出个令人信服的法律意见建议措施,那岂不是如坐针毡呀!去还是不去,自己有所顾虑与压力,但既然组织推荐了,我也不能当孬种呀,报到时,十堰管理部人事处长给了我三个月的试用期。要想胜任岗位无非两个字“学”和“干”。学中干,干中学。八小时里学,八小时以外还是学,工作项目、解决问题、回答咨询、审核合同这些工作其实都是提升能力和学习的机会。终于在十堰管理部各级领导和业务同仁的信任协助,尤其是公司法务部领导与同仁的指导支持帮助下,我从事的法务工作业绩得到了十堰管理部领导与上级法务部门的认可。

现在回过头想想,也许我就是应该从事法律工作的呀!我在上海借读的育鹰中学在政法路上,我生日是五月十五日,《律师法》的颁布也是五月十五日。我与妻子的结婚日是五月二十八日,巧了与我们每一位公民生活密切相关的《民法典》颁布也是五月二十八日。尤其是我上高中的语文老师刘曙光当时就建议我和我的父母如果报考文科选择法律是挺不错的专业。上述这些只是自己闲时想想的巧合,但可以说是人生无常。有意思的是,自己就这样兜兜转转还是应验了湖北省特级教师刘曙光老师的先见之明,刘老师后来知道我从事法务工作也一直在鼓励关心我做好法务工作。

小时候看过一本小说的名字叫《工作着是美丽的》。小说的内容并没有细看,但这个书名却给我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我深深感受到工作着是美丽的。我在机动处精密机床修理队工作时,对那些心灵手巧有绝活的工匠师傅们佩服有加,我在报社工作时采访了很多先进人物,他们也很平凡,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善良向上,勤勉坚毅,他们就是我做人做事的榜样,榜样就在身边应该是记者们的通感吧。从事法务的十五年间,我更是感谢组织的培养,年年外出参加培训充电,收获到与同事一起工作的快乐与友情。我珍惜能一起协作做事的同事同仁朋友的缘分。我深深知道没有组织的信任和支持,我的法务工作不会取得一些成绩。尤其是我们处理一批历史遗留案件的项目团队,大家齐心努力坚持不懈终于通过法律的力量,维护了公司权益,心中产生的成就感是金钱也买不来的快乐酣畅舒服。

有道是世上有三乐:知足常乐,自得其乐,助人为乐。我以为每个人在工作生活中都抱着诚实勤勉相互补台与人为善的心态不就蕴含着助人为乐的内容吗,要想获得的报酬的前提不就是要先奉献有价值的工作业绩吗。律师工作虽然辛苦但也很能产生成就感,律师执业没有退休一说,前不久自己的公司律师工作证在湖北省司法厅已经办理为专职律师执业证,明年元月我将到一家社会律师事务所继续奉献自己的光与热。

就要离开培养我锻炼我成长的单位和领导同事同仁,四十年工作中同事之间凝聚的友情感情就向窗外四季常青的翠竹一样会永远给我生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