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美在文化中(散文 作者 秦明传)

正处寒露时节的十堰,广种在小区、庭院、单位、山坡和道路两旁的千棵万棵桂花树,也就仿佛那么一夜间,竟满城飘香了。多如繁星的桂花就像一朵朵玲珑小伞拥挤着纷纷从枝繁叶茂的叶腋处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像一串串香甜的“糖葫芦”惹人爱恋。

清香浮动,在小区绿道中散步的我呀,思绪竟情不自禁地飞到了江南杭州的西湖畔。呀!要是现在能去一趟杭州西湖,在湖光山色中徜徉,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乐事呀!

我喜欢杭州西湖。近些年来我多次找机会游览看不够的西湖。在北三街、苏堤白堤上,西湖边、西湖畔葛岭山脊上逛逛走走看看。我曾在湖堤里漫步,也在北山街上环行,更有在山脊上俯瞰西湖全貌,爽心悦目,心旷神怡。

我以为西湖之所以会如此让大家喜爱向往,不仅仅在西湖美丽的自然风景,更多的魅力来自历朝历代流传下来的发生在西湖的名人典故,动人传说,优美诗词,神奇故事汇聚出浓郁的文化韵味。自然风景与文化风韵水乳交融,层层叠加,相得益彰,杭州西湖比其他城市的湖泊风景区更加招人爱的缘由大抵在此吧!

杭州市少年宫的对面就是西湖著名十景之一的“断桥残雪”。修长古朴的断桥一端跨着北山路,另一端接着白堤。这座断桥能成为国家重点保护文物,我想不完全是它优美的造型,我分析应主要缘由这断桥积淀着浓郁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人们追求美好爱情的深情祈愿!在这里白娘子与许仙演绎出“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的感天动地。人们对《白蛇传》动人传说的喜爱投射到对断桥的厚爱。每年夏天,断桥这里都生长着大片荷花,看着团团荷叶,心中便吹过一丝带着荷香的微风。

有一次,我在断桥对面一家名为酒旗风的餐馆,寻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上爱吃的响油鳝丝、西湖鱼羹和江南特色面筋香菇,边品尝盘中的美味边观赏窗外的美景,游人也成了我欣赏的风景!

苏堤南段一头的花港观鱼景区中隔着铜铸镂空的才女林微因雕像就能遥望湖水对面绿荫掩隐的刘庄。我们不会忘记这位出生在杭州的才女为新中国国徽设计以及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贡献的聪明智慧。我们更忘不了新中国缔造者毛泽东1953年12月26日生日坐着南下列车来到美丽西湖下榻刘庄,用了七十多天的日日夜夜亲自主持起草新中国第一部宪法,西湖在中国宪法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今天在西湖畔北三街的84号大院里又增加一处文化博物馆:“五四宪法”历史资料陈列馆。每次我到西湖都忘不了要进去参观一趟。

    苏堤另一端则是曲院风荷景点,在曲院风荷中有崇文书院旧址,这里水面上生长的大片大片的荷花,许是杨万里的灵感就来自这里吧: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有一次,我走西湖外围欣赏北山街上的别墅群。一条西湖北山街就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历史文化博物馆,高大乔木掩映着许多傍山而建的民国建筑,有大户人家,有政要显贵、山腰上也有道观,还有佛庙,真是儒释道全齐了。想想吧,站在或坐在山上别墅的阳台上,边呷一口龙井香茶,边眺望湖光山色,多么惬意呀。

一次,我从宝石山俊秀如美人的保俶塔沿着山脊游玩观光,望着山麓下的波光潋滟,我由此猜测张岱在无人机没有普及的明末清初居然用鸟瞰的视角精炼清秀地写下: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的西湖雪景。张岱大概率是有过雪天登山赏景的雅事。

西湖断桥处湖光山色的风光,其他地方的湖泊也有;苏堤春晓里面的桃红柳绿也同样处处可寻,柳浪闻莺更在农村十分普遍。但是,唯有许仙与白娘娘的飘逸动人传说,祝英台与梁山伯的爱情故事是与这白堤断桥,与这西湖碧波密不可分的。

自然风景也同人一样,没了文化就缺了魂灵。苏东坡著名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已经不是诗句了,这诗句如同碧水涟漪一样,想到这两句,西湖的美景不就在我们心头自然浮现,不就好似神游西湖一番。同样读到白香山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是不是诗句早已化成春风总在我们心头舒畅地飘过呀。

风景处处皆有,但未必有乾隆皇帝御笔的处处碑亭;风景处处可看,但未必有那么多动人的传说和那么多文人骚客的碑刻楹联。

今年六月我到北京堂姐家做客,堂姐说她的外公周孟庵也曾在西湖留下墨宝,在飞来峰灵隐寺景区韬光寺的蜿蜒山路中,有一处雅致的凉亭,亭柱上挂着一幅笔力遒劲的书法槛联“韬晦承吕姜,耽禅悦静观万物,光华耀中华,阐圣教普救群黎”。落款是:周孟庵书,冯积嫦撰,民国二十二年中秋。

西湖风光吸引着一代又一代文人雅士,文人雅士的一篇篇墨宝华章又升华了西湖风景。恰如俄国美学家别林斯基曾说过一句大意是:大自然的景象是不可能绝对的美,这美隐藏在创造或者观察它们的那个人的灵魂里,美都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西湖的美就是这样在岁月河流中,自然风光与人文风韵层层堆积最终融为一体,彼此拆不散了。杭州西湖水里流淌着优美诗篇与华章,湖畔群山中永存着胜迹与楹联石刻。自然的永恒与文化的伟力在西湖山水中体现的最为酣畅淋漓。

啊!人生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在这清香浮动的金秋时节,怎能不想去趟西湖呀!“忆江南,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