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年 二姐带我吃夜宵 赵兵将(郑州风神物流)

在小区附近的路上跑步,一个丁字路口的尽头,新开了一个大排档,不觉放慢了脚步。摊上卖的食物也比较平常,花生米、毛豆、干煸豆角、烤鱼、烤串等,我在犹豫要不要吃点东西时,忽然看见还有炒凉粉,吸引我坐下来吃点炒凉粉,品尝着炒凉粉,也想起了一段童年往事。

我们村离镇上大约有六里路,小时候我常跟着妈妈去镇上废品回收站卖废品,废品回收站门口有一个小摊,每次路过,都能看到一些人坐在长条板凳上吃夜宵,而我总是坐在妈妈赶的驴车上咽口水。对于我这个穷人家的孩子,吃夜宵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二姐,二姐说她有办法。正值开始放暑假,早上吃过饭后,二姐便扛着两根用尼龙绳绑在一起的细细的木棍,大约有七八米长,让我拿着一个大大的空塑料袋和一个小的塑料袋跟在后面,小塑料袋里有二姐的一件衣服和一条毛巾,便径直去往村子北边的杨树林、槐树林。二姐快速地走在杨树林里,不停地左顾右盼,“这有一个”,二姐娴熟地举起棍子,往上轻轻一桶,一个黄色的蝉壳便慢慢悠悠地从杨树躯干上落下来。我快速地跑过去,在蝉壳还没落地前将它接住,放到塑料袋里。“这也有一个”,话音刚落,一片带蝉壳的绿叶转着圈从树上飘下。而我依旧快速地将它接住,将蝉壳放进塑料袋,树叶随手扔在地上。姐姐负责捅树上的蝉壳,我不仅负责捡二姐捅下的蝉壳,还负责捡地上以及矮草上的蝉壳,因为它们低,随手都能够到,我们一个上午便收获满满一袋子蝉壳。临近中午,我们把“战利品”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回家吃饭。

晚饭后,二姐带着手电筒,我带着铲子依旧跟在后面,走到我们村的大土岗上。二姐拿着手电筒边走边往地上四处照,不大一会,二姐说“在这里挖吧!”,于是我便俯身蹲在地上,挖开一层薄薄的腐质沙土,果然有很多土鳖,由于二姐用手电筒照着,这些土鳖一动也不动,我便“兵不刃血”地将它们全部收入瓶中。

由于村子只有西边和北边有一片杨树林和槐树林,所有我们并不是每天都去捅蝉壳,我们会间隔一天,这样便于我们取得“大丰收”。并且我们也不会闲着,会沿着马路边捡一些破铜烂铁,卖给收废铁的人。

每次卖蝉壳、土鳖以及破铜烂铁的钱,我们都要硬币,把它放在一个大罐头瓶里,藏在院里的一堆柴禾下面,临近暑假结束,罐头瓶里的硬币越来越多。有时候趁爸妈不在家,我和二姐会拿出来罐头瓶,来回晃,听着硬币哗哗作响,心里比喝了蜜都甜。

一天晚上,二姐说带我出去玩会,二姐推着车到了门外,从一堆麦秸秆里面拿出了那个罐头瓶,低声对我说“走,夜宵去”,我高兴地跳到了车座上,二姐差点没有扶住车。

我们悄无声息地骑行着,明亮的月光洒在路面上,树上的蝉鸣、水里的蛙叫都是那么得优美动听,二姐的背影也在月光下拉的很长,仿佛人生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只因为我们要去吃夜宵。

时光如梭,一晃好多年已过去。每当我在这家新开的大排档吃炒凉皮,便想起我二姐骑车带我吃夜宵时那修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