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雁门关怀古 祁顶峰(东风商用车)

雁门关怀古

▉祁顶峰(东风商用车)

天高地迥,峰峦如聚,晋北大地上的雁门关,几千年来,曾汇聚了无数文人武将目光的关隘,在强劲的塞外朔风下岿然不动。幕天席地的背景下,青褐的城墙,萋萋的茂草,斑驳的车辙,千年的风尘让传说中的一方土地失却了往日的锐利,却赢得了“九寨尊崇第一关”的美名。

巍巍长城,绵延万里,横亘于祖国的正北方,雁门关原为一处长城关隘。雄关依山傍险,高踞恒山支脉的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只有过雁峰两旁有两道比较低矮的山峪,就是在这里,“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的苍凉之声穿越千年的风云回荡至今。西风仍在,斧劈刀砍的印记还未湮灭,叩问这个有着厚重历史的城墙,以抚慰涌动的万千思绪。

建关至今,两千多年的历史,雁门关绝大时侯是以一部战争史书的姿势出现在世人面前。一座雁门关,半部华夏国防史绝非虚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关隘,建在了骏马铁蹄与镰刀锄犁之间,独特的位置注定了这是一个铁与血相交织的舞台。“得雁门而得天下,失雁门而失中原”,从雁门这块土地吸引到当权者目光的那一刻起,这片方寸之地成了历代军事将领挥洒豪情的无双之地,也是众多无名战士守家卫国前沿之所。

从战国时期赵武灵王在雁门设郡开始,这一方土地就再也没有平静过。攻伐与死守,占领与收复,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从李牧到卫青、霍去病、李广,再到杨家将,悲壮的雁门关,看惯了金戈铁马万军厮杀,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了家国热血,每一片砖瓦都曾聆听过画角寒声。胡笳低泣,羌管悠悠,如今看勾注山脚下连绵不绝的秦汉墓群、一座座千年遗冢,穿越千年的风云,在猎猎朔风中屹立成一种千秋万代的不屈与震撼,用薪火相传的豪情倾诉着古隘的悲壮。

公元前33年,一个生在水乡江南的女子,带领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从这座封闭与自卫的隘口走向了“天苍苍,野茫茫”的塞外,从此,这座战时的险关有了另一幅温暖的画面。操着各式语言,穿着各色服饰的胡汉人流,挤满了这座曾经战云密布的关城。“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此时的雁门关,借昭君和亲之机,以其阔大的胸怀,把平安祥和拢在了自己的怀中,催生着富可敌国的晋商传奇。

雁门雄关,作为农耕文明与草原文化交融交汇之地,不应总是充斥着铁血与战火,铮铮铁骨的男儿豪气干云书写不屈的卫国之志,这个叫王昭君的柔弱女子则以自己的的智慧与勇气写下另一种流传千古的篇章。

这片铁血之地不止有杀伐与谋断,在刀锋剑气的范围之外,那就是中国文人挥洒的空间。一样的壮怀激烈,一样的豪情满怀,只是武将操起了大刀,用热血筑起一个高度,文人拿起了翰墨,用文字传播另一个温度。是文人们不断地讴歌与发掘,为我们展示了厚重,灿烂的边关文化。

李贺的《雁门太守行》中,“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千百年来依然让人凝神屏息,热血沸腾。崔颢的《雁门胡人歌》“闻道辽西无斗战,时时醉向酒家眠”。在诗人笔下,为我们展示了胡汉双方延厌恶战争,喜好和平的人情味。在这块残阳如血,喊杀声一片的土地上,这个稍显微弱的声音为我们显示了另一种人文底色。

雁门关名声在外,引无数文人墨客登临,名诗佳作数不胜数。这厚厚城墙,古朴的巨砖,多像凝重的历史,在千年的时光中做着无言的诉说。“凭高吊古情无尽,空对西风数去鸦”。当年的雄关已成一处景点,关内关外一家人,其凝结的华夏精神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