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的秋天,我们新建立的六团謷卫营,因文革的兴起,改变了原定的特种警卫任务。我们二连在新乡市北干道军营训练半年多后,受命换防到汲县吴安屯军农场种地。换防前那个连队在这里种了近百亩的玉米.花生,我们一驻下,就是收获.晾晒这些果实,然后安种小麦。
当时的耕种方式还比较落后,没有拖拉机,仍然是马拉犁耙,摇轳播神。可是农场畜牧班只有4匹马骡一匹马驹,农忙时还须辅以人工拉犁。对于畜力短缺问题师部已有安排,我们到农场半个月,连长接到命令:派大约一个班兵力,由师部军需处长带队,前往安阳与河北交界处的水业山区的骑兵营,赶回退役的马和骡子改役耕地,我们班受命执行这一光荣任务。
那天我们乘火车到达安阳,又乘汽车傍晚赶到隐在山坳里的骑兵营,第二天从不同点的四个骑兵连里牵来47匹体型高大的骡马,它们的臀部都有一个三角印记,是它们参战的标志。第三天开抜,打算用五天时间赶回农场。
军需处长根据每匹军马档案,把它们按体能强弱穿叉编组,九名赶马人员,每人五匹马(骡)。首站驻扎安阳一个兵营,路程不远,马队行进平稳;但第二站落脚汤阴硬骨头六连,路程有些远。傍晚时分,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到营地,领头的处长传令:策马前进。我骑的是一匹枣红马,手里牵着一匹较弱的黑马,马队刚开始奔驰,跑不动的黑马即刻把我重重地拉摔下来,仰躺在地上,眼见闪电般的马蹄嗖嗖从我身上划过,我一动也不敢动,只听见路旁田地耕作的几位农民说:“完了.完了,这娃完了…”。待马队全部跃过我后,班长周树凯骑马从前方返转过来,把我扶起。这时,那几位农民围上来,惊讶道:“咦…他还活着嘞!真是命大呀,那么大一群马从他身上跑过去,竟然没有一个蹄子踏着他〞!班长向他们解释道:“这些骡马都是经过严格军训,并经过朝鲜战场历练的功臣,有很高的纪律素养,它们是不会践踏自己主人的”。我也因此躲过一劫,拣回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