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在闻香听雨中 (散文 作者 祁惠)

决定人生命质量的,排在首位的是呼吸,其次才是情绪、饮食、睡眠、运动等。人类本是爬行动物,直立后,肺的功能无法全面发挥,部分肺泡沉睡,呼吸变浅、短促,寿命随之削减。

各种正道养生功法,如瑜伽、太极等,都以练习呼吸为第一要义,但需老师指导,否则容易出事故。不过气味与呼吸同在,利用香气,是普通人的简便养生法门。

传统中医养生治疗第一法,是“服气”,香囊装入相应的中药,挂在胸前巨阙穴,效果极好。《本草问答》有云:香善走,故透达经络脏腑而无所不到。芳香总能扩散得很远,它走窜的特性会带动身体气机的运行,可以透达到内在的经络脏腑,可以让身体的淤和堵被疏通开。

芳香带来一股正气,可以入心,作用神经系统,令人愉悦。古人注重生活美感,随四时变化使用不同香料,独处静坐、宴客会友、参禅礼佛,都有一炉香相伴。文人视闻香为鼻观之道,香气营造清闲宁静的氛围,能助人观照内心,形成结界,保持心性的清澄空明。佛家道家追求清雅恬淡的自然用香方式,一炉香,拂开红尘,接引心灵到宁静清透的更高境界。平常人家燃香,雾霭撩人,馥郁扑面,享受浮生半日的闲适惬意。

香料极多,可依自身特点选用。我的经验是避免工业制品,选取身边自然之物,惠而不费又不伤身地过上香气缭绕的日子。桂花之香,高远绝尘,折枝金桂在枕畔,清芬入梦,甜香醉人;纱囊装洁白的柚子花,芳馨随身而动,是巧思,也是雅趣。苹果、柚子等,可摆放在卧室助眠;书房用茉莉、栀子、白玉兰、莲花等做案头清供;玫瑰、薄荷、紫苏等,药食兼具,是极好的厨房伴侣;松枝、柏子、艾草等放卫生间,镇静除浊……

古人多有听雨的习好,这也是吸收自然能量的滋阴大补法。现代人用神用意太过,开泄过度,阖收不足,晚上阴血不能回藏,容易失眠。下雨,天施地受,天的能量由大地来阖收,听雨让身体顺应天地频率,雨声经历身上的每一寸,集聚的焦虑都被释放了,人变得轻盈通透,灵台清明,自然好睡。

香主燥,过用伤阴。空气湿润的雨天,是最佳焚香时,雨气中和香的偏性,香气变得柔润。听雨闻香,是雅事中的雅事,人间极乐。

陆游有诗:语君白日飞升法,尽在闻香听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