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灭 (散文 作者 黄进)

“马灯、干打垒、芦席棚”,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只是一张照片、一段文字或是一个故事,而对于我们的父辈,则是青春的记忆。初到十堰的父亲,睡着芦席棚,点着马灯,后来与母亲结识成婚,从而有了我。

我是地地道道的二汽子弟、十堰人。小时候,常常会听到父母讲他们在山顶上修建电线杆、在山沟里挖水库、把泥泞道路变成平整的马路、把干打垒变成了平房。偶尔,母亲还会指着山上的电线杆对我说:“这些电线杆当时都是我们拉上去竖起来的……”父亲一直在原总装配厂工作,他从事过装配工、调整工、检测工、充电工、司机等。那时候经常看到的车型主要是长头车,后来又多了轻卡、平头车等车型。

小时候,家就在工厂附近,邻居是爸妈的同事,同学就是爸妈同事的孩子,工厂和家的关系密不可分。邻居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口音不同,生活习惯不同。吃饭的时候,我可以端着我的饭碗走家串户,品尝各家美食,河南面、上海菜、荆州鱼、孝感鱼面等等。那个时候的邻居看到我津津有味地吃着,也觉得额外开心,经常逗我:“怎么样?我做的饭是不是比你妈妈做得好吃?”

现在对小时候的总装厂装配线的许多设施仍记忆犹新。一年四季,不管春夏秋冬,装配线上工人们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硕大的立式电风扇是工人们在酷暑唯一的解暑用品。小时候的我,站在风扇前面都差点儿被吹倒。过了几年,线边的柱子上安装了越来越多的电风扇,立式电风扇退出了工作舞台,而等到2009年新装配三线建成的时候,厂房里安装了空调。

20世纪80年代,每天固定的时间里,人工小推车会送几趟白开水到线边,成为工人们解渴的途径,夏天是冰水,冬天是热水。20世纪90年代,变成了小货车送水,线边安装了热水器,工人随时接水饮用。

在装配线工作过的人时间观念都特别强,三分钟一辆车下线的效率,让他们对时间有了执念。我经常能听到他们谈起,在梦境中常常会回到装配线,看到流水线上的车辆不停地往前传输,他们不停工作着。

后来,我也入职东风,我的同事中有的是我父亲的同事。他们最有兴趣的就是绘声绘色地讲述是怎么看着我从扎小辫的小姑娘一点一点地长大成人。而最大的变化,则是2019年,我的工作地点从原总装厂变成了西坪厂区,“三厂合一”而成为现在的车辆工厂。

有一天,我的父母辈再次欢聚一堂,而我作为孩子辈的代表,为他们照相,为他们服务。当他们的白发苍苍、长满皱纹的脸映入我的脸庞,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的我眼中的他们,各种场景重叠在一起,我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们讲述他们激情燃烧的青春故事。

第一代东风人看着我长大,如今的我看着东风新生力量的成长,我们东风人伴随着东风一起打拼一起成长,青春不灭。